Aeer

感恩相识这样美好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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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bastian觉得自己想要的东西都不能大声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悄悄地想，然后一点点地靠近，像抓蝴蝶一样小心翼翼，要不然铁定就会落空。当年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放下Chris打来的电话，盘腿坐在沙发里的Sebastain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老实说他确实不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尤其是在好莱坞，他的安静和低调简直可以说是少见。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正是这样的性格反倒给他赢得了微妙的关注。在这个圈子里混饭吃的男男女女都操着一份总统的心，能不能赢得好资源接到好剧本；这一部戏和以前的哪个角色有没有雷同、会不会有突破；转型要往哪个方向；网上的那些骂声要怎么处理；和其他演员的恋情公关又进行到哪一步了……这些套着硕大名头的严肃问题总是能轻易地搅得他这个罗马尼亚小子一头雾水。

“我只是想当个演员，把交给我的角色演好，就这么简单。”

“简单？你可快醒醒吧我的Seb，成人世界里是没有简单这个词的。你不去努力争取难道指望那些机会能天上掉馅饼一样砸到你到头上吗？”

干练的经纪人推了一把金丝眼镜，食指在桌上的白色文件纸上敲了敲：

“就比如现在这份漫威的试镜。”

“好好，知道了。”

“知道了？”经纪人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快要跳脚，而Seb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高八度的反问语气。

“我拜托你，这可是漫威工作室，一旦签好角色几年的曝光度都有保障了，以后的片约机会更是不用愁。我拜托你拿出点认真的态度，把这个角色给我拿下，好吗？”

助理的话已经渐渐在耳边消了音，Sebastian那张谁都想捏两下的肉嘟嘟的脸蛋快皱成了包子。平心而论以他现在的职业发展来讲，能有参加漫威角色试镜的机会绝对是万分珍贵的，他也很想争取到，但不只是因为那些利益关系。

谁不想圆一回超级英雄的梦呢。

试镜之后他很久都没有得到消息，不得不做好被刷掉的准备，Sebastian看着柜子上那套收藏的蓝光碟片，暗自想着不知道下一部什么时候上映。突然手机骤响简直像炸弹爆炸一样，倒也给他带来了惊喜。

他所试镜的Captain America没成，但被敲定为James Buchanan Barnes的演员了，如果他愿意接受。

事后导演提到选定各个演员的原因时说的是：Seb身上有种不受外界干扰的冷静和可靠，稍加改造就会契合Bucky的感觉。

Sebastian开心的理由一下子就从情理之中变成意料之外了。

 

说实话Sebastian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见到Chris Evans。老天，那些选角导演是怎么找到这个家伙的！他转了一圈自己的脑袋瓜也没想到在外形上能比Chris更契合美国队长这个人物的。那双浓密睫毛下混着一半晴空一半大西洋的眼睛好看得实在过分，他甚至怀疑自己如果盯着那双眼睛久了会被把魂魄吸走。当然事后证明他也确实因为这人失智。好吧好吧，Sebastian心想，输给这个人，他还是很服气的。

“Hi, I’m Chris。”

“Sebastian。”

规规矩矩的见面开场白，Sebastian伸手握住那只主动伸出来的手掌，被对方拉近拍了拍后背的动作纯属他意料之外。对于演员而言尽快适应新环境的一切应当是基本素养，Sebastian觉得有Chris在就不算难。不过才几天的时间，他就能确定这个男人很爱笑，笑起来那副整整齐齐的大白牙就要露出来晒太阳；笑点也奇低，有时候Hayley的枪没拿稳或者对手的台词拌了嘴都要让他捂着胸肌笑得前仰后合。没有自己的戏Sebastian总是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看着场内，只要Chris一笑起来他也忍不住要笑，唇角的弧度像猫的嘴，两颊的软肉都被推到大眼睛下面。和Chris四目相对，对方故意朝他眨眨右眼。Sebastian就要庆幸自己躲在暗处，脸上烧起的红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发挥起自己擅长的鸵鸟属性，Sebastian把这种反应简单归结为对方长了张太好看的脸，自己则是那副如夏日的阳光般明亮的笑容的受害者。

这部戏中他的角色Bucky还没有成为冰冷的Winter Soldier，和Steve之间的的感情深厚而纯粹。拿到剧本之后Sebastian琢磨了很久，他总觉得这两个角色的关系不是一成不变的，甚至说因为命运的种种安排彼此是在转化的。洗过澡后只套了件T恤和运动长裤，坐在床上的Sebastian皱着眉头不知道该不该和Chris聊聊关于明天那场戏的想法。

“铛铛铛。”

“来了！”

“我得提醒你Seb，你浪费了房门的门镜。”闪身进来关上门，Chris直接一把搂过Sebastian的肩膀往里走。

“我对酒店的安保还是有信心的。喝点什么吗？”为了配合Chris，Sebastian只好稍微躬下身子。

“这个等会再说，我想听听你对于明天的戏的想法。”

食指划划太阳穴，Sebastian得说这可真够巧。

“正好我也想找你聊聊来着，我觉得……”

“等等Seb……”前一秒还拿着剧本的Chris把纸往腿上一放，直勾勾地盯着Sebastian：

“我要是不来主动找你你会去找我吗？”

“额……我……”

“你不讨厌我是吧？”Chris往前蹭了蹭。

“不不，当然不，怎么这么说？”

“我总觉得你对我太客气了，像是故意躲着我一样。”

“我没有！”

意识到声音骤然拔高了起来，Sebastian的手掌不安地摩挲着贴着手掌的棉床单：

“我当然没有躲着你，你想得太多了。我只是怕……怕打扰你的状态。”声音越说越小，Sebastian承认他根本就不适合撒谎，这张总是涨红的脸和磕磕巴巴的嘴就会彻底出卖他，尤其是当着Chris Evans的面。

对面的人显然对他的解释不太满意，一屁股坐过来：“是你想得太多了，Seb。别觉得我太唐突，我很希望你和我之间可以更亲近一点，不需要总是隔着客客气气的距离。咱们两个的角色可是并肩出生入死的！”

轻轻撞了一下Sebastian的肩膀，Chris也好像撞碎了对方心里冒出的气泡：

“我想我们绝对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猛地站起身来，Chris把带来的纸折了折塞进口袋，“去喝一杯吧。千万别说不，Bucky可是永远都不会拒绝Steve的。”

跟在对方身后下楼的时候Sebastian还在想，或许他也永远都不会拒绝Chris吧。

 

面对面坐在酒吧靠窗的桌前，为了充分表示对对方的尊重Sebastian尽力将目光聚焦在Chris略带笑意的完美面孔上，只偶尔用余光瞥一眼窗外已经漆黑的天色。

他实在不确定听了Chris的话到底对不对……

“你觉不觉得你和我很有缘分？”

“什……什么？”

“你又走神！天哪Seb，我难道已经没有吸引力到这种程度了吗？”

“对不起我只是……很抱歉……”

握着酒杯，Sebastian不敢看Chris，他肯定对方一定是生气了，越发不敢吭声，只敢在心里默默地想：你哪里是没有魅力，是魅力太大了，像一团炽烈耀眼的火焰，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直到一只手掌覆到Sebastian的头上摩挲了两下，发出类似抚摸某种动物绒毛的细微声响：

“我没生气。”

Chris也没意识到这样的动作是不会出现在称兄道弟的朋友身上的。只要Sebastian瘪起嘴，用他那双湿漉漉的双眼带着歉意地看着自己，他脑袋里就只被揉揉对方的想法塞得满满当当。以至于后来Scarlett看出端倪问到他头上是他还大言不惭地辩驳：

“你难道不想揉揉Sebby的脸吗？”

这令Scarlett一度想送给他两个完整的白眼。

大半个夜晚对于两个只求消磨时间的男人来说不知道算不算长。两个人聊了很多，从对角色和剧情的看法到未来的片约安排，甚至还有家庭琐事。杯里的酒也被一次次填上又倒空。加了冰块的马提尼流进胃里本应该让人清醒，可Sebastian的脑子却越来越晕，好像已经要转不动了。趴在桌子上，只知道直愣愣地望着眼前的蓝眼睛男人。

“你说，我们的……额，我们的戏，会火吧？”

Chris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还打了个酒嗝。伸出手指头勾住Sebastian的小指要他回答。

“会的会的，以后你走在街上，人人都会喊你‘cap’，然后拦住你合影签名。或许还有可能问你要个血清的配方。”

“哦你太可爱了Seb。”Chris盯着对方红润的嘴唇傻笑起来：“你可真是这星球上最甜的家伙。对了，还有……还有正事。”

迷迷糊糊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台词纸，Chris的手指在上面很费力地戳着：

“就这里，Steve和Bucky逃命的那一段。我觉得剧本给的台词太多了，情景那么着急，我觉得说不，说不了这么多。”

“我同意。那就简短些。”Sebastian摁了摁太阳穴，“你想怎么说？”

“要是我的话，我就说这一句：‘Get out of here.’”

“No, not without you.”

这句话Sebastian说得清晰，坚定地像是宣誓，过分动听。Chris听见自己的回应：

“好，就这样吧。”

窗外的路灯熄灭，Sebastian眼眸的微亮在黑暗里跳动，侧脸边缘的轮廓延伸到被酒润湿的唇。

Chris第一次想要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