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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锤X急诊医生基

第十章

“我不是那种很容易就能和人亲近起来的性格，你应该能感觉得到。”

拉着Thor的手掌覆在自己额头和眼前，Loki在自己营造的黑暗里浅浅低语：“当初选择去学医只有我母亲支持我，在她去世后……我就好像一直在一个人和这个世界对抗。人们只会在意医生救治病患的成果，治愈率是多少，好评度是多少……在大家眼里医生就应该是为了病人而存在的，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更没有谁会去关心医生的内心是否会悲伤会难过。其实他们才是承受着最大压力的人。”

第一次听Loki说这么多话，Thor安静地听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连呼吸都放缓，生怕惊扰了他刚刚打开的心门，即便感觉到掌心里已经聚集起了潮气。

“所以，谢谢你。”

Loki没有说出口的，是谢谢他愿意抚慰伪装背后残破而苍白的灵魂。

拍了拍Loki的额头，Thor带着喑喑的笑：“我明白，我明白。”

一句明白，何其难得。

用力抽了抽鼻子，Loki胡乱抹了两把眼睛，趴在桌子上侧着脸望向身边的大个子：

“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打电话让你来医院的时候记得吻我。”

“这难道不是你太思念我、需要我的表达么？”

“你要是再说出这么肤浅而又恶心的话我真的要考虑把你送回急救室了……”虽然嘴上这么说，Loki的唇角还是不可抑制地浮上丝丝笑意：

“让你这么做，公开是其次，不负责任地说，是想拿你当个挡箭牌。”Loki拄着下巴摇头，“挡住那些我不擅长应付的打扰。不过这样公开……你是第一个。”

“哦，原来我的男朋友这么抢手，看来我真需要有点危机意识了。公开的第一个，那……不公开的呢？”Thor眯起眼睛，胡茬都快蹭到Loki的嘴唇了。

“少得便宜卖乖！”

叉起桌子上的南瓜焗香蕉塞进Thor嘴里，Loki真是全无和他再聊下去的兴致了。从洗手间出来，Thor已经拿着他的外套在门口等他了。亲手将衣服披在他身上，Thor自然而然地牵起Loki的手插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全市的优秀警员表彰大会在四天以后召开，就在市总警局的大礼堂。我代表我们分局参加，表彰会结束后还有晚宴。我原本是想带你去的，但看你忙成这个样子还是不占你的时间了。反正那些讲话发言一向都很麻烦。”

“到时候你可以提前联系我，如果我有时间一定去。”Loki在口袋里握了握Thor的手：“我对你的了解太少了。”

“没关系，日子还长着呢。”

Thor说这句话的时候两个人正往停车的后街走，昏黄的路灯将行人的影子拉得斜长。一直沉默着的Loki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你之前是不是存了我的照片。”

“额……是，我觉得那张照片很有意义，抱歉没征得你的同意。”

“行了，我没打算怪你。”

拿出手机调到自拍模式，Loki举起了胳膊调整着角度，试图要一个背景、光线和人物都结合得恰到好处的点。比量了半天还是不满意，他确实得承认自己在某一点上比不上身边这个家伙有优势。

把手机交到Thor手上，Loki小声清了清嗓：“拿着，好好拍张照片。”

“亲爱的你可真贴心。”

左手举起手机，右手紧紧搂着Loki的腰，Thor绽开大大的笑容：

“看镜头，3，2，……”

说出1的刹那，Loki猛然感到左脸炙热的体温。Thor连力道都不曾控制的亲吻就结结实实落了下来，而手机正好把这一刻二人的甜蜜和惊讶全然记录了下来。

“嗯，真好，完美。”熟能生巧地发送了邮件，Thor甚至还把照片顺带设置成了手机壁纸。

看着手机屏幕，又看了眼如沐春风的Thor，Loki真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谁更幼稚。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更喜欢Thor了。

 

记得第二天上午的还有各部门的汇报会要开，Loki很早就到了医院。很显然大家都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从他一进屋开始大厅里的护士们就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尤其是两个鬼机灵的实习护士更是闲不住：

“早安，Dr. Laufeyson，昨晚的那位男士是您的男朋友吧？”

“真的是太帅了！简直像西方的天神！听Maria护士长说他曾经是您的患者？”

“是的。”

“天哪，真希望我们也能有机会照顾这么英俊的患者，顺带谈个恋爱。”

“那看来你们只能尽力接待更多的患者才行了。”

“哦，Dr. Laufeyson，您也太扫兴了。”

两个姑娘还没感叹完就被助理护士长叫去帮忙了，Loki本想着终于应付完了转身发现Sif又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嘿，一大早我可就听说了，你谈恋爱了！”一屁股坐到Loki的位置，Sif一脸的兴奋。

“是的是的，大小姐你能不能收起要广播一样的架势。”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亏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你居然都不告诉我。哎呀呀我们独善其身多年的‘冰霜王子’终于有人收服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没人要了一样。”口袋里掏出根发绳，Loki随手把自己半长的黑发从耳后拢起一半扎成了个发揪，眉眼间更添了一丝魅意。

“不不不，那怎么会呢！你是不知道自己的人气有多旺，光问我打听你联系方式的就不知道被我拒绝了多少个了。这次我可终于不用再当传话筒了。不过说实在的，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Sif意有所指的话音刚落Fandral就推门走了进来。来人似乎没有休息好，眼睑下一片浅黑，双眼也布满了红血丝，就连下巴上的胡茬都未曾修理整洁，冒着青色，与平日总是打理得当的模样大不相符。

“Hi，Fandral，你怎么了？看起来这么憔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虽然话是Sif问的，但Loki也同样投去了关心的眼神。

“我没事。”开口声音都是哑的，喉咙里像是垫了一层沙土。Fandral皱眉摇了摇头：“不是八点半开会吗，上楼吧。”

几个人带了资料前后离开了休息室往电梯走，最后一个出门的Loki快步走到Fandral身边递过了纸杯：

“喝点热水，嗓子会舒服点。”

“你还会关心我？”Fandral的语气莫名带着反抗，又并不高明。

“我说过，我们虽然做不成恋人，但还是朋友。除非你希望我们形同陌路。”

仍旧拿着水杯，Loki没有半点退缩。

犹豫片刻，Fandral还是接下了杯子，没有再开口。在一起共事这么久，Fandral可以说他清楚Loki的脾气。之前他还天真地以为Loki是在故意骗他，直到他和那个男人拥抱亲吻的画面真真实实出现在他眼前，狠狠扇了他一耳光。原来Loki最擅长的一直都是不留余地，他就是那个被摒除在外的人。而如果自己不能坚守住最后的阵地，他真的会彻底失去打扰对方的权力。

虽然留给他的空间本来已所剩无几。

 

作为一名医生Loki虽然时刻都铭记着自己的职责，但也并不影响他经营生活。比如偶尔得闲时他会坐下来翻两页书，或者摆弄摆弄他的那盆小多肉。不过这次，吸引他注意力的是花盆旁边的日历。

几天前Thor告诉他表彰会的事情他还记得，为了能参加他已经提前和同事换好了班，不过他倒不打算告诉Thor……

“Loki？”

“嗯。”

“明天的表彰会，我和你提过，你还记得吗？”

“哦对不起，这几天医院的事情太多我给忘记了。”拿出大学时期表演的功底，Loki竭尽全力表演着遗憾的情绪：“我可能没有办法参加了。”

“不用道歉，我理解，毕竟你的工作可比这会议流程重要多了。记得按时吃饭，别太累了。”

“你也是。”

挂断电话，返回的壁纸照片还是Thor亲吻他的傻样子。呆呆地盯着照片看了好久，明明看起来是怎么都不相干的两个人吧，竟然有如此奇妙的缘分Loki自己也解释不明。只默默在心里把带人见见父亲的想法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