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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锤X急诊医生基

第八章

“爸。”

“晚上回西区这边吧，我们又好几天没见面了。”

Laufey的电话来得真是好巧不巧，Loki简直无语。这些人是说好了都在今天晚上约他吗？正回绝着父亲就看见了门口Thor。

“好了爸先不说了，我还有事。”挂掉电话往Thor的方向迎过去，Loki发现怎么平常一向都不缺人的急诊室这会儿功夫好像大家都闲了下来。有眼尖的护士认出了外来的高大男人，又看见她们的主任医师迎了过去更是纷纷睁大了眼睛，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已经康复的患者再回来找医生本身就有些奇怪，她们恰巧很乐于了解是为什么。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旁观者都震惊得几乎失语。两个人彼此问候的方式竟然是交换一个如七月的槐花蜜般甜蜜的吻。

牢牢记着Loki的话，Thor双手搂紧对方腰肢同时几乎就迫不及待地衔住了那两片唇瓣。被夺取了主动却又不忍心不回应的Loki简直在心里好笑，这人真是心急得可以，毛头小子一般沉不住气。辗转了数秒，确认Fandral看见了一切，Loki偏过头亲了亲Thor的侧脸：

“快要下班了，稍等我一下。”

“这下你们全院都知道我是你男朋友了。”带着轻笑语调愉悦，Thor的大手在Loki的侧颈处握了握。

“如果他们不瞎，应该是的。”状似无意地忽略掉那些直愣愣的目光，Loki自然而然地拉着Thor的手往休息室走：

“所以作为被官方承认了的急诊室主任医师的男朋友，你也得给我专心点。”

“这条太容易了，本来从见你第一面开始，我的心就只为那位黑发医生手里的听诊器而跳了。”

“我真的很建议你去考一个Alpha情话等级证书。”Loki的手被对方握着，很是纳闷让这么个满嘴骚话的男人做警长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刚准备进休息室换衣服Loki就被骤然作响的蓝色警报声惊得心头一沉。

“Dr. Laufeyson，紧急情况，请到急诊室。”

进到处置室Loki一下子就认出躺在上面面色发紫的男人就是几个小时前刚刚被他诊断没有问题的病人。

“上体外起搏垫。”

“他的病例显示曾来过我们医院，还有什么需要我们了解的信息吗？”正忙着给病人摁压气囊泵的护士长Maria问到。

“没有，他已经做了全身检查，没查出问题。什么情况？”已经进入到高度紧张的专业状态，Loki需要尽可能多的信息。

惊恐令妻子的表达有些混乱，但还能听懂。两个人回家没多久男人就出现了呼吸困难的情况，而现在躺在Loki面前的病人状态显然已经不止喘不过气那么简单了。

迅速完成口腔插管接上气囊泵，Loki紧盯着心电监视器的屏幕：

“室颤，起搏器充电200，所有人离手。”

“离手。”

“脉搏恢复，窦性心律，心跳55。”

“血压？”

“90/60。等等，75/40。”

“静脉滴定10单位多巴胺，提升收缩压到90。安排导联心电图。”

“马上安排。”

相比于主医师，一旁配合监测的护士明显更为紧张：

“心率过缓。Dr. Laufeyson？”

“我在想办法。”眉头紧皱，Loki拿着便携式胸透仪在患者的心脏位置监测。

“右心室爆裂，失动严重。得想办法减轻他的心脏负担争取让他能撑到进导管室。”

“还是窦性心律。”

“一毫克肾上腺素，持续复苏。”

给护士下着指令，Loki双眼极度紧张地扫视着所有的屏幕，完全没有精力去理会在不远处望着他，神情复杂的Thor。

“有脉搏了。”

“开始穿刺，送导管室。”

等在手术室外的时间里Loki一直在重复紧张时条件反射的动作——蜷起手指堵着嘴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该做的检查都做了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来来回回踱步，一转身看到悬在门上刺眼的电子钟Loki才察觉他已经把Thor晾在休息室半个多小时了。

“喂Thor，很抱歉让你等。我这边等手术结果还需要时间，要不然你先回去吧。”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医院休息区的条件真的很不错，比我那办公室都强。况且我要是就这么丢下临时加班的恋人不管也太过分了。你尽管忙，不用管我，我等你。”

话已至此，Loki除了谢谢和承诺尽快，还真是词穷。

 

身为急诊医生，加班或者取消休假都是家常便饭，Loki也并不曾对这样的安排有太多的异议，有时候他也不介意把微波炉里的加热披萨当成果腹美味。握着手机，金属边角硬生生压着手心Loki也像感觉不到。

原来被等待的感觉是这样，确实温暖，却很难心安。

愿意消耗时光，这是种昂贵的情感，Loki不愿去想辜负的可能。

玻璃窗外等候了许久Loki才和负责心脏手术的医生碰了头。

“情况怎么样？”

“右冠状动脉主干完全闭塞，回旋支55%闭塞。我给二者都做了支架，借助心室辅助能让他的心脏缓解压力。”鬓发略有霜色的男医生吸了口气，“你抢救了多长时间？”

“不到20分钟。”

“20分钟？哦。上帝不好当吧，哈？”

男医生撂下这么句话转身离开了，待在原地的Loki一时无话。一直以来他心中秉持的意念就是把人救活，哪怕要有所牺牲或者付出一定的代价，因为没有什么比生命更珍贵，这也是医生这一职业的价值所在。这样的想法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随时都可以当做从业道德宣言在媒体采访时堂而皇之地大声念出来。但实际上根本就他妈没有这么简单。

那个他不愿意去想也想不出所以的问题总是隐藏在医护道义与经济成本摩擦最激烈的夹缝里，平时他总会小心翼翼避开好像这样就能不交出一个答案了。但这个答案恰恰关乎于他到底仅仅是个好医生，还是个聪明的医生。

即使是不坐电梯走楼梯下楼也还是拖延不过要去和患者的妻子解释患者情况。这一关其实是令很多年轻医生都万分畏惧无从下手的环节。但也并不意味成手医生就会轻松多少。女人仍旧站在那里，不断搓着双手，通红的眼眶里含着泪。

“女士，我们现在和您说一下您丈夫的情况。”手术医生先开了口。

“您丈夫现在的情况稳定，我们已经最大程度上减轻了他心脏的负荷，但心脏自主功能的恢复还需要在持续的治疗中进行。稍后神经科的医生会来向您详细说明，但确实，他会出现一些问题，更加易怒、健忘，出现行动障碍等。”

“抱歉我……我不是很明白，障碍？”妻子的声音都在发抖。

“这要看他的复原情况，我们说的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但如果他的恢复情况很好，这些症状的程度和持续时间都会减轻和缩短。我很抱歉，你的丈夫会需要人来好好照顾。”让Loki眼看着那个可怜的女人说出这些仅仅聊胜于无的有些残酷的安慰，滋味实在不好受。

“真的很抱歉。”

“你做了什么？”

女人带着激烈情绪的话语在病房本就不大的空间里听起来更是让人心惊。

“你把我丈夫变成了个废人吗？”

“目前我们还不清楚具体的损伤程度，所以影响还需要再评……”

“Mike不会想自己变成这样的，绝对不会！你……为什么我们最开始来的时候你没有查出来？我们有三个孩子要养，还有还不完的账单。现在Mike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办！你说！”

哭喊着捶打Loki，女人恨不得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医生身上。

“你是什么医生！你有什么资格当医生！你毁了我们全家！”

“女士请你冷静！”

一把将Loki拽到身后，Thor魁梧的身躯像堵墙挡在情绪失控的患者家属与医生之间：

“我是警察。我很理解您的悲痛，女士，但请您控制您的情绪和行为，不然我很可能以危害他人生命安全为由对你采取措施。”

没习惯Thor如临大敌的模样，Loki在他身后小声嗫喏着没事，差点忘记自己原本才是矛盾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