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eer

警察锤X急诊医生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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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Thor今天出院。

当他那一群警员下属穿着制服还捧着束有点不太搭调的鲜花涌进医院的时候Loki就知道了。给患者开了血管造影检查，处理完手头事情的Loki刚得了会儿空休息，屁股还没在椅子上坐热就看到了这帮人。也可能是Thor真的是个很优秀的领导者，要不然怎么解释他这一群下属都对他如此关心和敬重。转过椅子，Loki低下头把脸偏过去尽量缩紧身子，他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不想这群人看见他。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人家或许根本也没有找他的意思。

‘但愿如此！’Loki在心里默默想着。

“他在那儿，我看见了。Dr. Laufeyson！”

‘完了……’Loki咬紧了牙关扶额，没躲过去。

“您好医生。”

“你们好。”站起身来绽开职业性的微笑，Loki没记错的话面前这位身形高大的警官好像是叫Volstagg，Thor的铁哥们和最得力的副手。别问他为什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当你被一群昂首挺胸的警察围在中间听他们一个个介绍，你想不记住都很难。

“我们队长今天出院，我们来接他。挨了枪子儿恢复得居然和扭了个脚似的这么快，真该谢谢您。”

“是你们队长的身体素质好。你们留下两个人跟我来办出院手续吧。”

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一口，Loki真想这群热情得像凤凰城七月份阳光一样的家伙赶紧滚蛋。

借着要和护士确认3号处置室病患药剂和用量的机会，Loki开过药后悄声低头迅速溜回了休息室。刚接了杯咖啡还没来得及吹凉喝一口他就亲眼看见那几米外的电梯门缓缓打开，Thor拄着拐杖慢慢走出来，一抬头，四目相对。

‘这到底是什么鬼运气！’

Loki霎时气得想撞墙。他为什么要自作聪明地回休息室呢……

也许是出院的缘故，Thor的精神状态很好，那一头半长金发的光泽也堪与大平原成熟的小麦相比。医生与患者间确实有一种很特殊的关系连接。无论患者伤病前是多么强势或优越的身份，都会在康复的过程中与医生在潜移默化中形成纯粹的信任甚至是依赖，某种程度上就像孩子和漫画里的超级英雄。

经过了生命主动权交接，亲近油然而生。

站在电梯门口，Thor低头和身边的警员说了些什么，其他人点点头，拿着东西往外走去。因为拄着拐杖Thor的行动缓慢，一步步走到Loki休息室的玻璃门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Loki。放下咖啡杯迈开长腿走过去拽开门，Loki还是去见了来人。

“第一次用这玩意儿，真不适应。”

“其实可以用轮椅的。”Loki微微仰头看着男人。

“还是算了，我可不想被这群家伙笑死。”

“注意伤口，不要沾水，痒也忍着。你现在只是出院不代表腿彻底好了，回去还需要多休养。注意动作幅度不要过大，避免伤腿受力。”

“记住了。”

Thor从看到Loki的第一眼开始就带着笑，对方认认真真叮嘱他的神情让他有点着迷。

“嗯……”毫无征兆地低下头凑近Loki，Thor在对方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那天我爸妈邀请你实在太唐突了，他们都没和我商量就……肯定难为你了。你如果不想去就告诉我，我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最严重的后果也就是让他们俩面对面叹气而已。”

“我没有不想去，只是觉得会给你父母添麻烦。”

俯身的姿势使Alpha的信息素肆无忌惮地往他鼻子里钻，Loki的动作有些僵硬，一时不知是不是该躲开。

“况且我已经答应了，不会不守信用。”

“我只是不想让你不自在。”

抬起头Loki一眼便撞进了Thor双眸里的那片海蓝，溺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手心都渗出薄薄的汗来。有没有人告诉过他乱用这副深情的表情去扰乱谈话对象的理智是很不道德的手段。

“能被患者的家属认可，我很开心。”

“患者本人更认可你。”

Loki白皙的面孔微微泛起红来的反应像是鼓励了他，Thor伸开右臂：

“给你即将出院的朋友一个拥抱吧。”

有点无可奈何地挑眉，Loki虽然困于他的自来熟可还是没有拒绝。对方的怀抱带着洗衣液的清香和体温的热度，靠近很舒服。能感觉到那只宽厚的手掌在自己的腰背处轻轻拍了几下，侧脸蹭到他的或许只是无意。再直起身来，已是要分别。

 

站在台阶上和Thor最后一次交换眼神，颔首示意，Loki目送对方的车直至消失在街角转弯处。送走Thor也意味着Loki能在他治愈康复的患者记录里再添上一笔，但仅仅这么简单吗？黑发医生暂时还没有想好答案。

转过身Loki才发现Fandral正注视着他不知道多久了，连身上披着的一次性防护服都没脱。装作没看到对方双眼里混杂的诧异和失落，Loki低下头快步走开。他并非铁石心肠，也不愿意Fandral因为他露出那样受伤的表情，像是在无声地控诉他。

可爱情从来无法两全其美。不想违心，只好辜负。

而所有的恰逢其会，都有缘分作祟。

比如那场应付之约。

 

刚从蛋糕店取回的乳酪蛋糕礼盒散发着浓郁的甜香，和一旁的花束搭配起来相得益彰。已经换好了衣服的Loki在客厅里老老实实地等着。等谁呢？想到这Loki就喉头一哽。既然是上门做客，理应是他提早去拜访才对，可Thor非不肯告诉他具体的地址反而要来他家接他。给的理由居然是位置不好找……

下着小雨，路上湿沥沥的，汽车轮胎带着水渍的声响在阴天里听来清晰。Loki抬头看时黑色的别克轿车已经停在了门口。穿外套的功夫就看见Thor跛着腿从车上下来撑开了雨伞。

“叮咚。”

拿着礼盒和花束，Loki忙去开门。

“下车干吗，摁车笛就好了。”

“那样太不礼貌了。”

身后由葱郁树木和宽敞庭院组成的背景被雨雾模糊，撑着黑伞的男人带着笑意，金发束在脑后，黑色的休闲裤，深蓝色毛衫配上夹克外套，休闲的装扮在Thor身上也能穿出挺拔又性感的味道，更让Loki觉得眼前的画面像是某时尚杂志自然主题的封面大图。

好吧好吧，他承认Thor真的是足够惹眼的男人。

从门口到车里，黑伞一直稳稳地遮在Loki头顶。靠在陌生而舒适的真皮座椅里，Thor只离他半截手臂远，亲近可触。车里放着八十年代的爵士乐，悠扬的萨克斯曲给了时光片刻的慰藉；车里的空气中是某种木本香料的味道而不是刺鼻的车载香水。一切都恰到好处，偏过头去望着车窗外风景的Loki兀自思忖着。细碎倾泻的淅沥雨幕将原本熟悉的景物都罩上了一层朦胧，只有车内狭小的空间如此真实。Loki一瞬间觉得他和Thor像是在一座孤岛上，他们只有彼此，也只能依赖彼此。Thor竟然也闭上了那张讨巧的嘴，只安安静静开车。适宜而舒适的沉默，Loki悄然确信他和这个认识了没有多少天的男人之间是有默契的。

“Thor……”

“嗯？”

“你……”

舌尖打结，Loki自己都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唤出对方的名字，那么自然，好像他早已习惯。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事，抱歉。”下唇被咬得泛白，Loki自我吞咽着尴尬。

“没关系。还需要开一会儿，累的话就睡一会儿，到了叫你。”

Loki偏头看向Thor，男人直直盯着面前的路只把侧脸留给自己。终于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Loki自顾自微微摇了摇头。

他们现在熟谙彼此的样子太像一对爱人了，太像了。

雨滴敲打玻璃，浸湿思绪。Loki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被人一眼看穿伪装的滋味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