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eer

终于把这个梗写了~

送给总是夸得我老脸通红的 @pdidl 小可爱！

感谢所有看文的亲！

Thor总是想把Loki的一绺黑发绑在自己头上，一直以来都是。

 

Thor第一次想把Loki的头发绑在自己头上，是他六岁的时候。

小男孩儿的好奇心正是他一生最盛的时候，什么都想要尝试，什么都无所畏惧。Thor的探索欲甚至已经不满足于他王子的身份和这片神域的土地了。

他见到那些骑着会飞的独角白马的女武神了，真是神气极了。两只小腿在台阶上晃来晃去，Thor拄着自己充满了冒险想法的小脑袋左歪一下右歪一下。他对自己未来也会成为一个英勇无比的女武神毫不怀疑。除了龙牙剑、盔甲和飞马，他还缺什么呢？哦，长长的头发。为自己的发现感到异常兴奋，好像他已经确定了阻挡他成为女武神的最后一道障碍。勇敢的Thor马上就要去解决这个简单的小问题了！兴冲冲地攥起拳头，Thor忽然听到轻微的‘嘶嘶’声。身旁一条黑亮的小蛇微微抬起身子与他四目相对。

“过来。”伸出手掌，小蛇顺着胳膊爬到了Thor肩上，似乎是已经被主人驯养得很有灵性了。

“Loki呢？”指头摸了摸小蛇光滑的脑袋，Thor任由它在自己两肩和脖子周围游来滑去汲取血肉的温暖，像一道流动的丝绳。他早已经对弟弟这种带着些讨好和撒娇意味的小把戏习以为常了。

“Loki？”Thor抻着脖子左看右看，通常只要小蛇出现Loki都一定在附近的。这回藏哪儿去了？冷不防背上一重，Loki的变化实在猝不及防，压得Thor‘哎哟’一声。

“傻Thor，没想到是我吧？”趴在Thor背上软软的双臂环着人的脖子，Loki为他成功的小把戏很是得意。

“谁说的！我看出来小蛇的眼睛是绿色的了。”

“你少来。”

“嘿。”对Loki戳穿自己胡扯的幌子Thor一点都不介意，任由他撅着小屁股在自己背后蹭来蹭去。无意间瞥到Loki已经长到能垂在他锁骨处的黑色长发，Thor脑子里浮现的想法无法遏制。

“Loki，哥哥对你好不好。”

“嗯……勉强算好吧。”

‘什么勉强算……’Thor皱了下小眉头，继续说：“那，哥哥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能不能答应？”

“什么要求？”Loki眨着水葡萄似的眼睛问。

“你先答应我。”

“你先说。快说！”

“我……我想要你的头发。”

“什么？”Loki明显是吓到了，直接从Thor背上跳了下来：“你要我的头发干什么？是不是要害我？”

“啊？”

“母亲说了，头发是法师仅次于血液的最关键的法术介质，非常重要！你一定是有坏点子要欺负我！我告诉母亲去！”小娃娃丢下这么句话就扑扑棱棱跑开了，一边跑还一边喊‘救命’，搞得Thor一脸懵逼地跟在身后解释：

“Loki我真的不是要害你啊！”

 

Thor第二次想把Loki的头发绑在自己头上，是他十六岁的时候。

Asgard大王子的生日总是要举办格外隆重的庆祝典礼，所有仙宫内的仆人们老早就开始准备美酒和佳宴，来来往往忙个不停。本来在屋里看书的Loki自然也被走廊里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扰得静不下神，索性把书一丢，往大床上一倒。

今天是Thor的生日，他当然不会忘。这时候他本来应该在哥哥身边陪他接受人们的致意和父母的祝福，而不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像一个被遗弃了的小可怜一样自怨自艾。小心翼翼拿出放在柜子最底下一层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个和他小臂长度差不多的木雕人像。人像五官清晰生动，身体的比例和样态都异常的准确，尤其是右臂高高举起锤子的动做更是灵动极了，入木三分。拿着自己花了两个多月时间学习、雕刻、上色，废了一大堆的木料还弄伤了手才最终完成的作品，Loki无声地叹了口气，拇指在木雕的脸旁的微笑上轻轻摩挲着。

他不知道该如何送给Thor，更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或者说会不会在意。

“Loki！”

‘该死。’

Loki算是看透了，无论长到多少岁Thor这鲁莽的性子是不会改了。房门被Thor一把推开，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有一群伙伴跟在他哥身后。慌忙把东西往身后藏，Loki装作若无其事地问Thor干嘛来了。

“当然是带你去大厅啊，一会儿晚宴就开始了，别让父亲母亲等我们。”今天的主角穿着量身定制的崭新盔甲，身后的披风明艳似血。就是这道飞扬的红晃晕了Loki的眼，告诉他Thor已经渐渐长成了最耀眼的那颗星，让人无法直视。而他此生的预言，终将追随这道红色。

“你藏什么呢？”Loki的小动作当然没逃过Thor的眼。

“没……没什么，和你没关系。”

“没关系就让我看看呗。”

“哎哎你……”Loki也不知怎么一着急就忘了用魔法，被Thor一个闪身从背后把东西抽了出去。

看清楚手里东西的瞬间Thor的脸上是完全抑制不住的惊讶和欣喜：

“这是我？是我！你雕的吗？”爱不释手又倍加小心，Thor一遍遍来回看着这个惟妙惟肖的小木雕。

没直视Thor，Loki小声嗫喏：“送…送你的礼物。”

“太棒了！我的天，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生日礼物！就知道我弟弟最爱我！谢谢你Loki，我也爱你。”

捧着Loki的脸，指缝还夹带着一缕Loki的头发，Thor近乎是情不自禁地吻上了他的额头。Loki也被Thor突然的动作惊得定在了原地。就这一瞬间，Loki想如果有人恰巧撞见这一幕，逆着夕阳光芒的他和Thor的剪影，一定很奇怪吧。

至于Thor在想什么，其实是那个他以为被他遗忘了的奇怪想法又一次浮现出来，撞得他脑门生疼。

 

Thor第三次想把Loki的头发绑在自己头上，是他二十六岁的时候。

“我从来都知道你会是Asgard的国王。我应该知足的。”捡起被打落的长剑，Loki话语里的失望和苦涩在Thor听来很不可思议。

“我们谁是国王，这很重要吗？”Thor无法理解Loki在这次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剑术训练里输给自己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或者说他这几天的情绪都不太正常：

“Loki，你到底怎么了？”

“去问你的父亲吧，哥哥。”这是Loki转身离开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当时的Thor并不知道从父亲Odin口中说出的真相，会是他这个天马行空的脑袋里都从来没有设想过的。

“Loki他并不是你的亲弟弟，他……是我们的敌人，冰霜巨人的孩子。”

“敌人？不不不不，不。”跌跌撞撞从父亲面前跑了出去，Thor要见他的母亲。不，他不需要解释，他需要有人告诉他怎么才能不让Loki难过。

“母亲，父亲说Loki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也就是说他不是我的亲弟弟。这是真的吗？”

“Thor……我不能欺骗你，你父亲说的是真的。”Frigga美丽的面孔上是深沉的隐忍，隐忍着秘密被揭开的痛苦。

“Loki……不是我亲弟弟……”Thor似乎还在消化这个事实，脑中却是他爱极了的那双眼睛，还有笑容。

“Thor，答应我，绝对不要因为Loki与你没有血缘关系就不再爱他了。”

“不，母亲，不会的，我对Loki的爱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改变一分一毫，只是……”片刻的犹豫Thor便下定了决心：

“母亲，我要一缕Loki的头发，绑在我的头上，像父亲和您那样。”

Thor突然的要求令原本就很感伤的Frigga又感到了震惊：“哦我的儿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为什么想这么做？”

“我一直都想这么做了。我怕我会失去Loki，我想让他永远在我身边。”

“Thor。”Frigga牵过儿子的手，注视着他坚定的眼睛温柔地说：“这是一种古老的约定。如果缔结了这样的约定，就相当于你拥有了他的一部分。这意味着你要永远爱他，照顾他，保护他，无论富贵安宁还是艰难困苦。这是份太过沉重的责任，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能做到。”魁梧的男人攥了攥拳头：“缔结了这样的约定，我们就有永远无法切断的牵绊了对吧？没有血缘也没关系不是吗？”

“你……好吧，跟我来。”

既然Thor决意如此，Frigga就要征求另一个主人公的同意。来到Loki的房间，男人正坐在窗边双眼失焦地望着远方。

“Loki。”

“母亲。”Frigga温柔的呼唤召回了他的心神，Loki乖乖站起身走到母亲身边，即使此刻他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还有他深爱的哥哥。

“Loki，母亲要告诉你。无论你是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们都会一如既往地爱你，我以众神的名义起誓。现在，我将要为你和Thor完成结发的仪式。”

“结发？不，母亲。您不能这么做。”自幼跟随Frigga学习，Loki当然知道这个仪式意味着什么。

“不是母亲，是我，我要。说真的Loki，我二十年前就想这么做了。”

“为什么？”Loki的眼眶发潮。他刚刚还是这个家的外人，现在他的哥哥就要和他结发。太荒唐了！

“既然你不是我的亲弟弟，那我只能用这种方式绑住你了。”像是被Loki传染了，Thor的眼睛也有些发红：“我想让你知道，我爱你，不会比父亲爱母亲少一分，现在是，以后也会是。所以Loki，没有人抛弃你。”

“你真是疯了……”

“那么Loki，你同意吗？”Frigga轻声询问，得到的是Loki低着头解下发带的回应。

面对着Thor的誓言，他还能决绝吗？

一缕最长的秀发被从Loki后脑剪下，Frigga将它编入Thor耳后的金发里。Thor的夙愿终于达成，在他二十六岁的时候。

在伤口还没裂开的时候。

在Loki还没有离开他的时候。

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